高等教育的新自由主义化是用“类市场竞争”机制取代政府领导,推动高等教育和研究的转向。世界各地的一系列变革已经显示了新自由主义影响下大学的显著变化:(1)将教育成本从国家转移到学生和学生家庭;(2)将高等教育目的重新定义为寻找更高薪酬工作;(3)根据广泛的指标(如引用次数、赠款价值、专利数量)抹杀具体研究的重要性,促使研究人员忽视科研现实意义,转而关注毫无价值的量化指标;(4)把大学与国家声望相互捆绑,促使政府和社会成为高校新自由主义化的推动者;(5)增加行政人员的数量,提高管理人员的权力和薪资,以追求各种市场化的目标。[3]从新自由主义来看,高等教育仅仅是市场行为中的个人投资,其成本也应由个人承担,这淡化了普及高等教育的理想和确保公共利益的价值,尤其是破坏了高等教育培养人才的社会使命——毕竟只有受过教育的公民才能形成良性的社会。
《2021年的中国科技企业:担⼼美国“资本主义制裁” ,更怕中国“社会主义铁拳”》,端传媒
在三十年前,科技的来源是全球化,手段是模仿,目的是吃饭;三十年后的来源是内循环,手段是“自主创新”,目的则是斗争。
每天打开电脑开始新一天的工作,这个微笑着举着一杯咖啡欧蕾的岩田刚典仿佛都在说:今天也为想做的事拼尽全力了吗? 没有。没有拼尽全力,而且总是有借口:你是想跳得更好,但你没有体力像体校学员一样放弃生活中其他一切去训练体能、练习钢管舞;你是想写得更多,但事实就是没写出来(今年只写完了一篇短篇小说、一篇散文、一篇完整的约稿,其他零零散散的不能算数);你想做更好的播客内容,但很可能阅读方法和理解方式早已落入某种窠臼,你的能力就仅此而已(更新情况众所周知)。年末,不管再怎么累,你还是又胖了,在你学钢管舞这件事上,除了「胖子也能做几个钢管动作」以外,真是没有任何励志可言。
中国社会一度,甚至依然,对成功有一种极度的迷恋,这种迷恋有时以一种冷漠的方式表现出来:哦,你成功了?但成功不是很正常嘛?遍地都是成功的人,你这点成功又算得了什么?实际上对于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来说,成功并不容易,而且越来越困难,而对于那些几乎没什么机会成功的人,沉浸在哲学或者艺术里,其实是一种心理救赎。因为在这个领域,他们和出身比他们好得多的同志向者,成功的概率其实更为接近,或者说,最终都会失败,虽败犹荣。
我的做法就是: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意识到有些事情是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的,不要以为任何事情都是“干巴爹”就能解决的。 这首先意味着在金钱花费上要适度,因为钱往往是让我们产生焦虑的一个因素。有些自己喜欢但承担不起的东西,不要举债去买。如果你有一种超出你经济负担的爱好,我觉得大可戒了,这意味着这种爱好不可持续。 有些需要大量金钱去承担的关系,尽量远离。如果你喜欢的人需要你不断给ta花钱才能维持,那这种关系也是不健康的。 你不能决定你能拥有多少财富,但对你现在拥有的财富,你暂时还是能对它们进行安排的。这就是为什么我经常说自己“孤寒”,因为我实在没有慷慨的资本。
其次,不要跟人比较。这其实很困难,但又很关键。跟人比较这种事情是没有头的,如果硬要跟人比,阿Q一点也比吹毛求疵要好。像我这种求胜心很强的人,从小到大这方面带给我的痛苦一点也不少。 抛开性格的因素,所谓的“有毒的男性气质”(toxic masculinity)和竞争型社会的影响,也起了很大的作用。文化的规训,以及社会的竞争压力,会逼得一个男性去争强好胜,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这方面的痛苦。要知道,通过比较得来的痛苦,是无穷无尽的,而通过比较得来的快乐,也是不体面的。
不要跟人比较,甚至最好也别和自己比较。一个逐渐上年纪的人,身体机能和认知机能都可能大不如前,跟以前的自己比完全是自讨苦吃。那些说“不要跟别人比,跟自己比”的,无非就是另一种类型的毒鸡汤而已。 最重要的一个,不要在道德问题上要求自己尽善尽美。 我们前面说到,所谓道德修养,其实在相当大程度上也取决于运气。道德责任,其实也是一种“负担”,既然是负担,就要占用一个人的精神资源和物质资源,完全有可能存在承担不起的情况。 一般人只看到物质上的承担不起,看不到在精神上,有的人因为自身的各种情况,也有可能承担不起某些道德责任。 远离那些意识不到道德的偶然性的人,跟他们相处,一定会过得非常非常累。 持有进步立场的,总是要求有特权者不断地自我批判,但我认为这应该放在一个更多面的“交叉性”来看,仅仅考虑阶级、性别、族群、性取向可能是不够的。且更应该关注结构本身,而不是揪着某些个人不放。